2024年3月21日，“数字经济发展与治理论坛”邀请到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所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信息化研究中心主任、中国科学院《互联网周刊》主编姜奇平，为同学们带来主题为“数字经济发展与治理的新前沿：均衡与生态”的精彩演讲。讲座围绕数字经济学，从D-S模型、双边市场理论等方面切入，并生动地引入现实案例阐述数字经济的现实生态，为同学们对数字经济学的理解与研究带来了全新视角。本次讲座由经管学院孙毅教授主持。
讲座中，姜奇平就数字经济发展与治理的前沿进行了解读，指出异质生产力的新概念正对配置资源的生产方式，提出了从单品种均衡向多品种均衡的系统转变的潜在要求；数据要素市场化，是对市场经济带来科斯型市场（单边市场）向反科斯型市场（双边市场）的系统转变的潜在要求。
一、针对数字经济的探讨。姜奇平对数字经济的均衡与生态进行了解读，指出在经济学均衡理论中嵌入生产方式框架使之具有辨识工业经济与数字经济的功能，有助于更实证性地解释数字经济的异质性。
现有经济学计量结构的逻辑是通过归纳的方式，从数量Q与价格P的角度解释经济，无法对工业化（单品种大批量，强调数量的效率）和数字化（多品种小批量，强调质量的效率）进行区分。从本质上说，这是由于经济学的范式转变落后于技术进步所带来的路径依赖，这也是为什么中国经济发展过程中屡屡出现金融市场小微贷难以存续、区块链发展难以突破等诸多问题。
姜奇平指出，数字经济的演绎逻辑来源于品种（variety）的不断增加。我们需要认识到多样化和专业化其实是经济发展中分工的两个方面，工业经济与数字经济的逻辑需要“承认各自的合理性和使用范围”，在简单性与复杂性、专业化与数字化（多样化）、产业化与服务化、高效率与高质量之间找到平衡，也就是“道”生“阴阳”。也即，经济学的基本问题转变为“市场能否使商品的种类和数量达到社会最优的问题”。这是因为数字经济的异质性让经济逐渐走向差异化的范围经济。如今的市场经济需要我们从竞争视角转向竞合视角，在考虑成本的同时，关注多样化带来的影响，跳出“成本领先与差异化”二选一的固有思维。
二、数字经济的生态化。姜奇平由当前市场中出现“流量为王”“互动变现”的现象切入，强调了当前市场已经出现了从科斯型市场（单边市场）向反科斯型市场（双边市场）的系统性转变。双边市场可视为一个生态，由中间产品厂商（平台）与最终产品厂商（买卖双边）构成。外部性以流量（双边交互）方式存在，平台（要素方）通过对有效外部性（流量变现）收费而将外部性加以市场内部化。双边市场下，生态所具有的网络外部性颠覆了“合作不经济”，打破了公共与私有的边界，实现了“1+1＞2”。
在此基础上，姜奇平提出了两个案例，对数字经济的现实生态进行了进一步阐述。首先是关于“美国反垄断”问题的探讨，数据资产的可复制性已经打破了“芝加哥学派”的基本前提，使用权而非所有权已经成为新的经济核心，时代正在呼唤新的垄断竞争理论框架。而在“数据资产定价”的问题上，姜奇平认为，生态理论实现了对入表方法的突破：在根据销售收入定价的基准上，在传统的时间贴现之上，生态理论从空间的视角通过流量转化实现了贴现。具体而言，该理论将数据资产定价从产前转向产后，通过应用为数据要素间接定价，在促进数据使用价值复用与充分利用中，消除了产前定价的不确定性。
三、数字经济的宏观改变：要素X。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为关键生产要素，以数字技术创新为核心驱动力，以现代信息网络为重要载体，通过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不断提高传统产业数字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构经济发展与政府治理模式的新型经济形态。姜奇平就“中国GDP增长率来到3%”这一点展开探讨，延伸了“道”的观点，提出中国经济发展从追求效率的粗放经济逐步走向了服务化与数字化并举的高质量发展之路。
讲座中，姜奇平解释了这一发展趋势的关键逻辑。数字经济时代下的生产力和工业时代相比发生了显著变化：数据在使用过程中不会损耗，反而“越用越好”，突破了传统资源要素约时条件下的产出极限，拓展新的经济增量。数据生产要素的可复用、可拷贝性也为中小企业融资难的困境下提供了新路径，也即“平台一次性固定资产投资，中小企业多次复用”生产要素供给新方式。数据二十条中提到了数据的复用促使数据使用价值复用与充分利用，促进数据使用权的交换和市场化流通；2023年国家数据局局长刘烈宏提到，以复用扩展生产可能性边界，释放数据新价值，拓展经济增长新空间。数据将外部性、通用性加入经济之中，数字经济产业在GDP中的占比逐步提高，中国经济正走上追求高质量的全新时代。总之，数字复用改变投资方式，改变了宏观经济中“增长”的机理，这也是中国式现代化中的经济“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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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奇平，主要研究方向为信息化与网络经济。著有《数字经济学:微观经济卷》《数字经济学:宏观经济卷》（合著）、《数字经济学:制度经济卷》（上下册，即出）、《数字经济学:管理经济卷》（合著），《新文明论概略》（上下卷）、《信息化与网络经济:基于均衡的效率与效能分析》《网络经济:内生结构的复杂性经济学分析》《分享经济:垄断竞争政治经济学》《3%:新常态的经济学》《电子政务行政生态学》（合著）等学术专著。担任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市场监管专家委委员、国资委国资监管信息化专家组成员，工业和信息化部信息通信经济专家委委员、中国式现代化四十人论坛副秘书长、高校数字经济专委会主任委员，中国管理科学学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
“数字经济发展与治理论坛”是中国科学院大学MBA教育管理中心发起设立的学术交流平台。平台秉承理论与实践结合、研究与产业结合的宗旨，聚焦数字经济发展的前沿、焦点话题，汇聚跨学科、跨领域的优秀专家学者，分享最新研究和实践成果，旨在更好的把握数字经济发展趋势和规律，探讨和完善数字经济治理体系，推动数字时代的经济与管理学科发展，助力中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文、图/李子嘉 纪海良）
